人称“小王文娟”，出国归来重定位，又摘玉

2023-11-23 发布在戏曲百科109

记得是1986年夏季的一天晚上，电视台转播“江浙沪越剧青年演员电视大奖赛”彩唱环节比赛实况。不经意间，荧屏上出现了一个酷似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王文娟的青年演员。

1986年王志萍在《春香传》中

那是在《春香传.爱歌》一折中，只见上场的那个青年女演员头梳朝鲜族姑娘的发髻，身穿墨绿色朝鲜族衣裙，身长玉立，鹅蛋脸，柳眉弯弯，笑意盈盈，乍一看就有几分王文娟的神韵了。再一开口，清丽委婉、气质醇厚的唱腔就更像王文娟了。电视机前的观众，当然包括当时的本编，一下子就被“秒杀”了。再看下去、听下去，更觉得这个姑娘一声一腔，一颦一笑，活脱“缩小版”的王文娟。

1986年王志萍清唱《黛玉葬花》

许多人并没有亲眼看过王文娟的戏，但是因为电影《红楼梦》恢复放映之后，林黛玉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，因而此姑娘的演唱一下子就牵动了万千观众的心，人们异口同声地说，这简直就是个“小王文娟”嘛！看荧屏上的字幕，人们才知道这个青年演员是舟山越剧团的，名叫王志萍。

1986年王志萍在大奖赛上发言

就此王志萍在江浙沪，特别是上海“一夜成名”，许多人就此迷上了她的表演和唱腔。果然不久，王志萍不负众望，获得了此次大奖赛唯一的一等奖，成为名符其实的“女状元”。

其实，这时候的王志萍已经拜王文娟为师两年。正是王文娟的悉心传授，加上王志萍本人的天赋和刻苦努力，她才能较快在人才济济、强手如林的大奖赛上脱颖而出，一举成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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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志萍1966年1月出生于浙江舟山。她同单仰萍一样，也是因为13岁那年看了越剧电影《红楼梦》后，如痴如醉地爱上了越剧，14岁就考进了舟山小百花越剧团，很快便成为团里的主要演员。

王志萍在家乡海边

1984年，年仅17岁的王志萍随团来上海演出《红楼梦.黛玉焚稿》一折，其青春俏丽的形象和酷似王文娟的扮相，以及稚美却又气质十足的“王派”唱腔，一下子就引起现场“越迷”的高度关注，连“宝哥哥”徐玉兰、“紫鹃”孟莉英等这些越剧“大腕”也被吸引来看王志萍的戏。当然不久，她们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“林妹妹”王文娟。

起初王文娟并不在意，学王派的青年演员太多了。但架不住“紫鹃”的热情邀约，王文娟还是到剧场看了王志萍的《黛玉焚稿》。这一看，连王文娟都慨叹造物主的神奇，王志萍不仅跟她同姓，连长相、唱腔都十分像她……更主要的是，王文娟了解到，王志萍虽然年纪小，有时也贪玩，但非常用功，能刻苦，这是成为一个优秀越剧演员的根本，不然仅凭天赋也是走不远的。

王文娟与王志萍

正是这种种“缘份”，王文娟在1984年年底收王志萍为徒，让王志萍跟在她和徐玉兰身边学戏。经常王文娟和徐玉兰在台上演戏或在台下排戏，王志萍都站在台口仔细地观看，那股认真劲，完全不是那个喜欢疯玩的小姑娘。

王志萍剧照

有次演完《孟丽君》，时间已经很晚了，王志萍却要求老师把戏中几个细小的身段动作再给她讲解一下。王文娟虽然人也很累，但看到她这么肯钻研，就非常高兴顿时忘了疲劳。王文娟还用独特的“激将法”，激励王志萍。

王志萍剧照

有一次演出《追鱼》，王志萍扮演的鲤鱼精引起观众的热烈反响。王志萍有些“撒娇”似地对王文娟说：老师，今天我的演出观众反映这么好，你是不是也应该表扬我几句？

王志萍剧照

谁知王文娟认真地对她说：观众反映这么好，已经是对你最好的表扬了，我不会再额外的表扬你了。再夸奖你几句，不仅是多余的，而且也很容易把你惯坏，要听我的表扬，等下一次吧！

就是这种“艺无止境”的教诲，让王志萍理解了老师的用心，懂得只有继续钻研，艺术水平才会不断提高。1985年，王志萍因在《狸猫换太子》中表演出色而获舟山地区优秀表演奖;同年又因演出《海明珠》中的海囡一角荣获浙江省第二届戏剧会演青年演员一等奖等等。

王志萍在《海明珠》中

1987年，王文娟和徐玉兰等组建红楼越剧团时，便通过人才引进，将王志萍吸收进剧团，成为上海越剧院一员。

进了红楼剧团后，王志萍与单仰萍、钱惠丽等同样来自浙江的青年演员一样，如鱼得水，既翻演徐、王两位宗师的经典剧目，如《红楼梦》、《追鱼》、《皇帝与村姑》、《春香传》等，也在原创新戏中担纲主演，如《情洒西山》、《神王恋》、《紫玉钗》等。

王志萍扮演的林黛玉

经过老艺术家的悉心指点，加上自身的刻苦努力，王志萍凭借她那悠扬婉转、惟妙惟肖的王派唱腔以及活泼生动、细腻传神的表演，成为上海越剧舞台上一颗耀眼的“海明珠”。1990年她又获霞飞杯“越剧之星”以及“大舞台之星”等荣誉称号。

王志萍扮演的鲤鱼精

在传统名剧《追鱼》中，王志萍塑造的鲤鱼精亮丽多情，灵秀可人，尤其在“拔鳞”那场戏中，她干净利落的武打和翻滚动作简直让许多“越迷”叹为观止：好一个小王文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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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正当她在艺术上处于蒸蒸日上时期，受“出国潮”左右，1991年她随丈夫到了国外留学。在国外7年，王志萍虽然完全脱离了越剧舞台，但热爱艺术的天性并没有改变，也不可能改变。学习之余，她经常抽空去看国外的乐能、狂言、歌舞伎等艺术表演，还获得过“东京演歌表演唱”二等奖。于是喜爱越剧的初心渐渐又在心里复活，难于割舍。1999年，在多了一份生活的历练和感悟之后，王志萍在家人的支持下，毅然又回到上海越剧院，重当一名越剧演员。

王志萍生活照

七年不上舞台，往日的一切对王志萍来说又都变得生疏了。开始，她尝试着演一些折子戏。但嗓音干涩，形体动作僵硬，演出效果大不如从前了，痛楚、悲伤不断啮咬着她的自尊和自信。

但王志萍是个敢于对自己下狠劲的人。嗓音干涩就找老师帮着调理纠正，形体动作僵硬就拼命在台下练功、练舞……没有丝毫偷懒和松懈，终于她从困难中挺了过来，恢复了状态，甚至回到了出国前的“年轻态”。

王志萍生活照

这时候王志萍已经33岁了，这既是一个戏曲演员最好的年华，但也是最容易焦虑和彷徨的年华。舞台功夫是拣回来了，但是舞台形象呢？或者说，回归后的王志萍究竟用什么戏来回报痴迷她的观众？

王志萍不由陷入深深的思考。不错，她是以“小王文娟”成名的。她庆幸自己有一位德高望重、艺术精湛的严师王文娟。没有老师长年累月，一丝不苟地教育、严格要求，就没有今日越剧舞台上的王志萍。但如果33岁的王志萍依然是25岁时的王志萍，不进则退，那么就是一种落伍，就会让观众失望。

王志萍剧照

思考的结果，王志萍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清醒和坚定：我得往前走，往前赶，我得超越我自己，由“小王文娟”蜕变成“大王志萍”！

于是王志萍通过对当时越剧舞台演出剧目题材、市场效益和观众年龄结构的考察，以及自己主攻“王派”，又善学其他流派的特长，请著名剧作家吴兆芬为她度身定制了古典梦幻浪漫越剧《蝴蝶梦》。

《蝴蝶梦》剧照

王志萍不是简单地将《蝴蝶梦》搬上舞台就了事，而是从制作到演出都采取市场化的运作。她既是投资人也是制作人，当然还是主演人。

她凭借多年来在异国他乡的多种文化积累和对艺术新潮的感觉，一人饰演田秀和小寡妇两个角色。用王派和傅派两种流派诠释两种身份的人物，使她多方面的演唱才华，在此剧中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，也让观众一饱耳福;同时她又用多种肢体语言，并借鉴国外的歌舞伎等舞台艺术表现手法，入木三分地刻画人物的性格，使整个《蝴蝶梦》显得美仑美奂，精彩绝伦，让观众又饱了眼福。

《蝴蝶梦》剧照

结果此剧不仅获得广大老观众的认可，也圈进了不少年轻的“越粉”。王志萍为蝴蝶梦插上了美丽的翅膀，这使她在上海越剧院重新找到了定位，也走上了个人演艺事业的新高点。

《蝴蝶梦》剧照

2002年，王志萍凭田秀一角获得第十三届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主角奖，2011年又获中国戏剧梅花奖。《蝴蝶梦》后来还被拍成同名越剧电影。

这些年来，王志萍一直活跃在越剧舞台上，成为上海越剧界不可或缺的黄金“中生代”之一，优秀演员，当代越剧领军人物。

本编曾在2010年上海企业家协会年会等场合聆听过她精彩的演唱。2016年1月13日晚又在上海逸夫舞台《王文娟“千里共婵娟”演唱会》上看过她表演的《则天皇帝》则子戏。